《亚洲奇迹的迷思》(The Myth of Asia’s Miracle) 克鲁格曼认为,中国等国之所以能够取得超常规的经济发展,主要是因为这些国家大力动员农村剩余劳动力进入生产力高得多的制造业岗位,同时在资本设备和基础设施上投入巨资(克鲁格曼用的是“要素的扩张”(expansion of inputs)这一说法),并不是因为这些国家注重效率、创新和最终的经济回报(也即每单位要素投入导致产出的增加)。
这种国家或政党主导的“人海战术”在一段时间内会产生效果并导致产出的大量增加。只要想一想上世纪50年代的苏联或五六十年代的日本你就会明白。但这些经济体最终都会出现边际收益递减的情况,也从未真正赶超过发达经济体。发达经济体更多地遵从自由市场原则,较少为自私的特殊利益集团所主导。
中国一直在大量增加对工业产能和基础设施的投资支出。此前和亚洲任何一个经济体相比,中国飞得更高,跑得更快,经济高速增长所持续的时间更长。野村的报告显示,过去10年中国的劳动力和资本投入在国内生产总值(GDP)中的占比超过40%,过去两年甚至超过50%。相比之下,日本、韩国、新加坡和泰国在经济快速起飞阶段的上述比例均低于中国。七到八年之后这些国家的投资增速就开始停滞。
投资支出迅速增长的同时消费支出却没有跟上。在这一点上,中国消费者吃了不少苦头,消费支出在总支出中的占比大约仅有35%。而在美国,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接近70%。在中国,多种因素导致了消费的萎靡不振。比如中国人很爱储蓄,因为大部分医疗成本和退休金要靠居民个人筹集。与此同时,银行存款利率被政府人为压低,远低于实际通货膨胀率。